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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君王者,最怕的就是那些臣子結黨營私,抱成一團,皇後的人如今可犯了大忌。

如今明眼人都能瞧見,皇後現在所有的指望都在予漓身上,這些擁護予漓的人多半是皇後這些年費心來拉攏來的,以前不顯山不露水的,可這次由於皇後的操之過急,一下子全都暴露出來,怕是這次這些人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其實這些年皇後已經夠隱忍了,只是這段時間我和淑妃在宮中的勢力越來越大,皇後手中的權力被我們奪去了不少,況且我們倆又都有兒子,不免會讓皇後懷疑些許,怕我們會為了自己的兒子他日能夠登上大位而手段輩出,甚至讓其被廢,自己登上皇後之位。

玄淩這些年手腕越來越淩厲,對於那些擁護予漓的人不是大加斥責,就是尋了個錯處,直接外放,為了堵住那些悠悠之口,玄淩下令封大皇子予漓為安王,二皇子予涵為趙王,三子予洬為平王,四皇子予瀧為洛王。如此看來,玄淩並不會因為予漓是長子而對其另眼相待,只是予漓這次和他的那些弟弟,尤其是和剛剛兩歲的予瀧一起封王,著實是有些尷尬。

玄淩跟我提起這件事時,還是怒氣難消:“世蘭你是不知道,那些人為何會擁護予漓為太子?就是皇後允諾那些人若是予漓登基了,定會許給他們高官爵位,這才有了朝中這麽多的大臣都一致擁護那個不爭氣的予漓,左右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我聽了,不免有些幸災樂禍,皇後終究是功虧一簣了,沒事逼著皇上立太子作甚?倒是便宜了其他皇子,瀧兒不過兩歲,如今便成了洛王,如今可好,予漓可當真成了一個笑話,怕是終身沒有再繼位的希望,要怪便怪那養母不爭氣,自己又才疏學淺。可想歸如此想,總不能堂而皇之地說出來,畢竟朱宜修還是皇後,我如此一說,知道的是我心直口快,不知道的定是以為我對皇後不敬,可偏偏我們那皇上也是個慣疑心別人的。

況且玄淩如今說的是朝中要事,後宮不得幹政乃老祖宗留下的遺訓,我又怎敢犯?只一味地扒著飯,模糊不清地說:“皇上跟臣妾說這事做什麽?臣妾乃後宮妃嬪,怎敢妄論政事?況且臣妾比不上淑妃,飽讀詩書,精通朝政,也不上皇後,與朝中大臣同氣同出。臣妾只是一介婦人,母族早已敗落,承蒙皇恩,如今才能活在這世上。但若是讓臣妾管管妯娌間雞毛蒜皮的小事,臣妾倒是還能勝任。只是這政事,臣妾實在是聽不懂,臣妾只知道,這天下皆是皇上之物,皇上是臣妾的天,是臣妾的依仗,說句大不敬的話,臣妾希望皇上長命百歲,這樣才能護住臣妾一輩子,好讓臣妾有所依仗。”

玄淩聽罷,豈還有疑我幹政的想法?心中有的只有對我的心疼,畢竟我的母族皆因其的一道聖旨而敗落。只是玄淩卻會對淑妃有所不滿,只不過並未顯露在臉上。我的目的並不是一下子除掉淑妃,我的目的是讓玄淩一點一點對淑妃產生懷疑,不管是其幹涉朝政,亦或是與男子私通,反正只要能夠他朝一日除掉淑妃,我便心滿意足。

我也不免在心中暗自感謝世芍給我帶來的消息,不然按我的日常習慣,保準會在玄淩面前發洩對皇後的不滿,並且勸皇上予漓不可擔當大任。若是如此,想必我的好日子也算過到了頭,畢竟皇後一天未被廢,便是這天下之母,大皇子再不爭氣,也是玄淩的長子,目前唯一能夠輔佐其一二的人,我犯不著討這個嫌。

玄淩似是感嘆又似是試探地對我說:“世蘭,你變了,從前你從來不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你想著什麽便說些什麽,從來不掩飾自己的心性。”我有些氣惱,也有些不屑:“臣妾若還是剛進宮時的慕容世蘭,恐怕斷是活不到今日。皇上不知道這後宮,爾虞我詐,臣妾不才,只想保住自己的一席之地,只盼著瀧兒能夠茁壯成長,朧月能夠尋個好人家,那便足以。”

玄淩聽了我說的一席話,倒也是不生氣,只是有些好奇:“怎地只期望朧月嫁給好人家,你可別太偏心,怎地不盼瀧兒娶個好妻子?”我如實照答,只不過語氣中帶了些羨慕:“瀧兒是個有福氣的,不過才兩歲,就成了洛王,將來娶妻子根本就不用我操心,怕是那些姑娘家都盯著瀧兒。就算是瀧兒不喜歡正妃,他還可以娶其他人。帝姬不比皇子,皇子尚且可以靠著自身的努力而令父皇另眼相看,而帝姬所能夠依靠的不過是父皇母妃的喜歡,朧月打小在我跟前長大,我又如何能不替她尋門好親事,風風光光地嫁出去,為人正室。”

玄淩聽罷,再也無語,我以為他不會對這事再說些什麽時,心中終究有一些不滿、委屈,卻聽得他輕輕地說道:“世蘭這些年終究是苦了你。你放心,朕必定會護著你和孩子們,永不離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玄淩此話一出,我再多的委屈也煙消雲散,他能說出此話,至少心中還是有我的,我不奢求他心中只有我,只希望在他的心中永遠留有我的一席之地。

作者有話要說:

☆、清河王之妃,誰能堪當(上)

沛國公夫人今天一早便遞了牌子進宮,本以為只是給皇後請安,只是沒想到在去過皇後的鳳儀宮後,倒出乎我意料地來了我這兒,人既然來了,我又豈有不見的道理?傳出去倒是惹人笑話,便吩咐人把前個兒皇上新賞的雨前龍井拿出來,好招待那沛國公夫人。

世芍恰巧在宓秀宮與我閑話家常,見了這情形,不禁莞爾:“姐姐可知這尤夫人這次進宮是為了什麽?”

瞧世芍這話問的,這宮裏頭的人都知道,沛國公家的女兒尤靜嫻鐘情於清河王,可清河王卻是對其不甚歡喜,竟是怎麽說也不肯娶這尤小姐,說是配不上她。明眼人都知道,清河王的畫外音便是不願娶尤小姐,若是換做旁人,早就死了心了,沛國公府的門檻擺在那,想替這尤小姐找門好親事也不是什麽難事。可問題就出在,這尤靜嫻是個死心眼,一心就想嫁給清河王,認定了他便是此生的良人,如此一來,竟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沛國公夫人尤黃氏怎能不急,便一次又一次地巴巴的進宮給皇後請安,想讓皇後成全她的寶貝女兒,為此金銀珠寶不知花出去多少,就為了討好皇後。皇後是個慣會左右逢源的,不願得罪人,要成全尤靜嫻吧,必定會得罪清河王;不成全吧,便會得罪了沛國公府。如此看來,真真是為難極了,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說些模棱兩可的話,讓這沛國公夫人急的不得了。這不,把註意打到我這裏來了。

我把這些話都說給世芍聽了:“……這國公夫人來了,肯定就是為了她寶貝女兒的事。我看吶,就和皇後一樣,盡量把這事給推了,誰不知六弟最厭煩別人拿他的婚事做筏子,得罪了六弟可不是什麽好事,否則怕是我托他尋的那些古董字畫都泡了湯。”

世芍聽了,搖了搖頭,有些為難地說:“要是這事有那麽簡單就好了,可惜我昨個兒聽玄汾說才知道,沛國公夫人原是姓黃,是娘親的堂姐,只不過因為國公夫人是早產兒,自幼便在江南長大,與娘親的關系也不算是很親近,估計都不知道有娘親這個堂妹。”

如今這些豪門世家便都是如此,隨便找一人,指不定就是自己家的姻親,我慕容家從前家大業大,親戚多是再正常不過的,不過自父兄皆亡後,應了那句“樹倒猢猻散”,都巴不得和我們撇清關系,不過當時這個沛國公家好像還真是幫了我們家些許,至少派人將父兄好生安葬,當時我只是以為沛國公是父親從前的故交,才做出此舉,我還對其有些感恩之情。

只是我還真沒想到這沛國公夫人是我的姨媽,就算不是嫡親的,好歹也是親戚,想必當初沛國公府的舉動也是為了這個原因吧,不管是不是怕被別人說閑話,至少比那些貪生怕死之徒要好得多。只不過……我皺了皺眉頭,覺得這件事還真有些覆雜

世芍抿了一口茶,幽幽道:“這事兒我剛曉得時,也嚇了一大跳,可如今想來,這國公夫人長得倒還真是和娘親有兩分相似。就為著這親戚的關系,姐姐也斷斷不能隨意打發了沛國公夫人,我們的母家早已衰落,宮中的人都是慣會見風使舵的,若是哪一天姐姐失了聖心,又無娘家依靠,這日子當真是沒法子過了。若是姐姐能拉攏了姨媽國公夫人,將來這沛國公府不就成了姐姐的後臺。”

自家妹子當真就是自家妹子,這種“若失了聖心”的話若是換做旁人定然是絕口不提,多不吉利啊,可只有自己的妹妹才會如此關心自己。心中雖是充滿了對世芍的感激,可我嘴上卻還是說:“你這丫頭,就會瞎說。說著好似為了只為了我好,可你可別忘了,這國公夫人也是你的姨媽,若是能夠拉攏其的話,你這平陽王正妃的寶座不僅是無人可撼動,而且肯定沒有人敢與你爭平陽王。你倒好,只顧著漁翁收益,這沖頭就讓姐姐來做,算盤怎地打得這麽精?”

世芍一向最了解我不過的,看起來我說的這話是在責怪她,實則卻並非如此,世芍笑嘻嘻地說:“姐姐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芍兒怎會不了解?只不過這靜嫻表妹著實是可憐,一心愛慕六哥,可六哥卻對其不冷不熱,恨不得躲得越遠越好。”

事實便是如此的殘酷,你愛一個人,但是那一個人卻會可能不愛你,俗話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說起來容易,可做起來卻又是那麽的難。尤靜嫻才華橫溢,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無數男子的理想中的妻子,可偏偏喜歡上了對其無意的清河王,著實是造化弄人。娘親在世的時候曾經對我說過,寧可嫁給一個自己不愛,但他愛自己的人;絕不嫁一個自己滿心愛慕,可他卻對自己無意的人,這樣的人生著實太苦太苦了。

我一直不信這個道理,總以為事在人為,可是後來尤靜嫻那充滿的悲劇的一生卻讓我改變了看法,我見證了靜嫻從最初出嫁時的喜悅,到後來的苦中作樂,最終的抑郁寡歡,我雖是一個局外人,可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為靜嫻不值。不過這既是後話,又是另一個故事,是屬於清河王正妃尤靜嫻的故事。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清河王正妃(尤靜嫻番外)

我出生顯赫,父親乃當朝一品大員沛國公,母親同樣是家世顯赫,與父親門當戶對,自幼青梅竹馬,最終兩人有情人終成眷屬。我是父親的嫡長女,從小便被父親寄予厚望,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說,我也飽讀詩書,才學絕不亞於被稱為才女的母親。

從小我便知道我所嫁之人必定不是凡夫俗子,最起碼得和我家世匹配,才不算辜負了我自己。我從未渴望過一生一世一雙人,因為爹爹曾允諾過娘親這樣事,可是最後卻還是負了娘親,家裏還是有三個姨娘,共育有三女一男。娘親曾經對我說過,一個女人能不能得到一個男人的心並不重要,夫君可以不愛你,但是不可以不敬你,所以說“寧當寒門妻,不當高門妾”便是娘親最常說的一句話。娘親還說,憑著我的家世,做個王妃是綽綽有餘,可以享受一生的榮華富貴,但是卻要舉步維艱,為了那所謂的名聲,還要替自己的丈夫娶小妾,這才不會被別人稱作“妒婦”。

這話娘親說時,十分苦澀,因為這也是她切身經歷的事,我聽時卻不以為然,名聲要何緊?日子是自己過的,就像鞋擠不擠腳只有自己知道。被稱為妒婦又如何?反正我是不願意替自己的夫君納妾,若是他不肯,我便與其合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便是我尤靜嫻的人生格言。

只是我終究把這男女間的情愛想的過於簡單,我愛玄清,為了他,我寧可成了一個被人恥笑的老姑娘,我本以為“金誠所至,金石為開”,總有一天他能夠回心轉意,只可惜這一切只是我的癡心妄想。我愛他,可他卻不愛我,明明“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可這句話用在我和玄清身上卻又是那麽的天方夜譚。

娘親見我為了玄清日益消瘦,於心不忍,幾次三番進宮求皇後成全我的一片癡心。我本以為我降低要求,不求成為玄清的正妃,只要能夠名正言順的陪伴在其身旁,我也是心滿意足,哪怕他只能許我侍妾之位,我也毫無怨言。只可惜皇後每次都是推脫這件事,娘親實在是走投無路,實在是憐我對清河王的癡心一片,便去求協理六宮的賢妃娘娘。

令我出乎意料的是,這件事賢妃答應的極其爽快,還勸娘親不要委屈了我,憑著我的身份,豈能只做一侍妾?清河王正妃的位子才適合我。我本以為這只是賢妃安慰娘親的話,可幾日過後,聖旨來到沛國公府,皇上把我許配給了玄清為正妃,聽說淑妃身邊的浣碧也成了玄清的庶妃。雖然這件事讓我有些不愉,但所幸我多年的願意終於實現,我也不再多思多慮。

很久以後,我才知道,原來賢妃為了我的事,去求了淑妃。說是求,其實就是威脅淑妃,威脅淑妃如果不勸清河王娶我為正妃的話,她便向皇上揭露淑妃和清河王有私情之事,淑妃實在是走投無路,才答應了賢妃的要求,如此我便成了清河王正妃。

飛蛾撲火,只是為了那一時的溫暖,我也是如此,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明知玄清心中沒有我,我卻還是希望玄清能夠眼裏看得到我,疼我愛我,可惜這一切就如同鏡花水月一般,只是我心中的妄想,玄清寧願整日只在書房歇息,卻也不願來我這兒,我這堂堂的正妃,卻如同擺設一般……

我曾經想過,如果當時我沒有遇見玄清,又或是沒有愛上他,會不會我的整個人生都會改變?答案自然是肯定的,可我了解自己,如果再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我也會如同我曾經的選擇一般,選擇愛慕玄清,哪怕只是我的一廂情願。

作者有話要說:

☆、琴音驀然(曹琴默番外)

其實我從未對皇上上過心,真的,從來也沒有,一絲一毫也沒有。當年我會進宮,不過是一個巧合,一個讓我怨了多年的巧合。我爹爹是正四品的地方官,為人耿直,雖名聲不錯,但卻是一直在知府之位上苦苦熬著,只因他為人不夠圓滑。

可爹爹卻也是待我極好的,他總說,我們曹家不貪圖榮華富貴,只希望一家人和和□□地過著自個兒的日子罷了。選秀對於我來說絲毫不重要,因為我打一開始便就打著撂牌子的主意。只不過人算不如天算,只因皇後的一句“這曹氏瞧著倒是不錯”,就這麽一句輕描淡寫的話,改變了我的一生,讓我進了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紫奧城。

在一眾秀女中,我是最不起眼的一個。我與史湘蕓同住棠梨宮,那是最偏僻不過的,人人都道,在新進宮的秀女中唯有我和史湘雲最不得寵,而我卻是連史湘蕓都比不上,因為她至少有美麗的相貌,以及那和酷似純元皇後的鼻子,僅此而已。

慕容世蘭是我們新進宮的一眾秀女中最為得寵的一個,無論是家世還是相貌,她皆是最為出色的,皇上寵她,她也是我們這些後宮嬪妃中活得最肆意地一個,只有她敢在皇後面前出言不遜,也只有她活得最為真實,從來不掩飾自己的真性情。

也許那段苦日子我過怕了,我不再坐以待斃,史湘蕓無疑是我的前車之鑒。因為在中秋家宴上給慕容世蘭解的一次圍,她待我很是親近,我也漸漸地獲得了幾分恩寵,可也是這完全不能和慕容世蘭媲美的幾分恩寵,卻讓她和我生了幾分嫌隙。

進宮前我就曾告誡自己,絕對不能愛上皇上,因為這樣的話,我便也就離死期不遠了。當皇上來我宮中時,我總是會把他勸到宓秀宮去陪伴慕容世蘭,一次如此,皇上或許還不會不滿我,可當我每次都這樣做時,皇上最終還是惱了我,佛袖而去,從此,我的恩寵甚至連糾纏於病榻之上的端妃都不如了。即便如此,我也不後悔,只因我此舉卻是博得了慕容世蘭的歡心,自此,她視我為心腹。

只是一個女人的嫉妒真的是可怕,我眼睜睜地看著當年那個瀟灑自在的慕容世蘭變得越來越陌生,慕容世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只是那個人人懼怕的華妃,我卻是心知肚明,不僅僅是女子的嫉妒心讓她變得如此,歸根結底還是端妃的那碗墮胎藥害了華妃。其實當時我就知道這碗補藥非比尋常,但我卻是視而不見,端妃敢如此大膽,背後之人只怕不是皇上便是太後,我又如何忤逆得了他們的想法?就算這次躲掉了,還有下次,華妃的這個孩子終究是活不下去。

讓我最為自豪的還是我的溫儀,溫儀很乖巧,在我懷她的時候便就是這樣。只是當時生產時的確是過於兇險,以至於我這輩子都不能再有身孕。每當我想起這件事的時候我都會嚇出一身冷汗,心中充滿了恨意。是誰下的恨手,我自然曉得,左右便就是皇後。她是怕我此胎若是一舉得男,十有□□便會把這個孩子給華妃撫育,華妃有了皇子無疑是如虎添翼,唯恐會威脅到她的皇後之位,才出此下策,妄想一箭雙雕。只可惜,她的如意算盤打錯了,我福大命大,竟是死裏逃生,還因禍得福,得了皇上的幾分眷顧。

論我的私心來說,我寧可要一女兒,若是皇子無疑會成為眾矢之的,況且有我這樣的母妃,只會成為他的拖累,而我也會因身份低微,沒有這個福氣自己撫養孩子,讓我的孩子認她人做母親,我如何能依?

皇上的恩寵我從來不期盼,我只望他能夠多來看看溫儀,帝姬的一生都是指望她父皇母妃的寵愛,溫儀已經沒有了外族家的庇護,因為我的家族早已敗落,只剩下了一個所謂“書香世家”的名稱,我只能盡全力為她博得父皇的寵愛,日後才不會落得和親的悲慘結局,這只是我一個做母親的私心,我不希望日後我與溫儀母女分離。

甄嬛、沈眉莊等人的進宮對我來說是無所謂的事,皇上的心從來都不在我這,他要寵別人是他的事,那些新進宮的妃嬪只要不來害我的溫儀,哪怕是當著我的面羞辱我,我都能夠忍下。只是我不想對付新進宮的妃嬪,不代表華妃也是如此,她可是一出了名的“妒婦”。但華妃利用溫儀來陷害甄嬛,卻是我意料之外的事。因為她的先斬後奏,讓我沒有阻止的餘地。

我看著溫儀小小年紀便飽受折磨,痛不欲生,我的心就如同刀割一般,我從未如此恨過華妃,她讓我陷害其他妃嬪又或是替她出謀劃策,我都心甘情願,毫無怨言,若無她當年的鼎力支持,我絕不會平安生下溫儀,這份恩德我沒齒難忘,可唯獨溫儀這件事我絕不會讓步,溫儀就如同我的全部,如果沒有她,那漫漫長夜我有時如何熬過去的,皇上的寵愛我不稀罕,位分我也在乎,只有溫儀,為了她,我哪怕是把自己的這條命豁出去我都願意。

因為端妃的幫助,甄嬛僥幸躲過一劫,我卻因此被華妃大罵一頓,我真的很憤怒,華妃為了爭寵,為了除去甄嬛,都利用上了我的溫儀,事敗之後,卻又怪我,天理何在,這口氣我咽不下去。

誰料那華妃一計不成,又設一計,到頭來遭殃的還是我的溫儀。華妃為了爭寵,不惜把溫儀抱到她那兒,那華妃若是好好待溫儀,視如己出,我心裏也能夠有幾絲慰藉,可偏偏她又是故技重施,上次是餵溫儀木薯粉,這次可好,竟餵溫儀吃那安神藥,可憐了我的溫儀。那時,我是多麽痛恨著自己,是我的錯,為人母卻不能保護好自己的女兒,讓她成為別人的工具。我曹琴默自問從未是貪生怕死之徒,那一刻,我第一次生了背叛華妃之意,我在想,何時我才能報得今日之仇?

之後的是是非非,我都是膽戰心驚,不得不說,華妃大起大落,都有我出的一份力,只不過是甄嬛在明處,我在暗處罷了,慕容世蘭最終只落得以“選侍”之位而終,著實令人惋惜,卻也讓我解了心頭大恨。

她臨死前,我曾偷偷去過冷宮,我把我這些年對她的恨都與她一一說了,她很平靜,因為之前她就知道了我已經背叛了她,不過是時間早晚的事兒。鳳儀宮一事,我已和慕容世蘭徹底劃分了界限,臨出冷宮前,我狠狠地扇了華妃幾個巴掌,那是為了我的溫儀,為了她給我的溫儀帶來的痛楚而扇的的巴掌。她很惱怒,張口似乎要說些什麽,卻有止了下來,她保留了她最後的尊嚴。

我很明白之前自己做的是什麽事,背叛華妃帶給我的也許是一時的得意,可我也會為了這件事而丟了性命,因為我知道了太多華妃的秘密,我的存在會讓很多人煩惱,例如甄嬛、又例如太後……我自鳳儀宮一事後,就早已做好了一死的準備,所以說溫實初在我的藥中下慢性毒藥,我也全然知曉,不過是一死罷了,有什麽好怕的,大仇已報,我固然舍不得溫儀,可是我這樣一個母妃的存在,卻是會給溫儀帶來麻煩,一個背叛舊主、心狠手辣的母妃溫儀不要也罷。

如果我死了,溫儀年幼,皇上定然會再給她尋一個養母,左右不是敬妃就是端妃,這兩個人雖與我有過節,卻也是無兒無女,溫儀能夠承歡她的膝下,倒也是不錯的選擇,只因端妃資格最久,深得皇上的敬重;而敬妃也是宮裏出了名的好人緣,與我比之,自然是要好得多。這是我唯一能為溫儀做的事兒了,但願她不要怪我這麽早就把她拋下,這一切都是我的無奈之舉。

“乾元十五年十二月二十八,襄貴嬪曹氏歿,葬妃陵。乾元二三年八月十七,追贈為襄穆妃,育皇二女溫儀”——摘自《乾元紀事》

曹琴默的一生就是一個悲劇,從未隨心所欲的活著。如果她不是溫儀的母妃,也許她也就不會死的那麽的淒慘,那麽的冤。曹琴默之死,究竟是誰下的恨手?是溫實初、太後又或是……這一切都沒有人能夠知曉,但願大家能夠記住這麽一位可憐的人,這位成在溫儀,敗在溫儀,讓人恨得咬牙切齒,卻又讓人心疼的女子。

作者有話要說:

☆、清河王正妃,誰能堪當(下)

沛國公夫人年紀不大,與娘親年紀相仿,眉眼間與娘親有幾分相似之處,瞧見了我和世芍,只是照著禮數對我倆行禮,倒也沒有像其他國公夫人一樣倚老賣老,扭扭捏捏,故作姿態,讓人作嘔。

沛國公夫人既是如此,伸手不打笑臉人,我又豈有為難的意思,更何況她也是我的嫡親的姨媽,血脈相連,於是便就虛扶了她一把,而世芍也是對沛國公夫人行了一個平禮,如此一番禮數下來,國公夫人才穩穩當當地落座,含笑著看著我:“賢妃娘娘多年不見,身子可還安康?”

從前我也是見過國公夫人的,不過那時的我跋扈,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對於沛國公夫人也不算是太過恭敬,總覺得沛國公府手中並無實權,不值得我拉下臉面拉攏,只是近些日子來的種種才讓我知道是自己錯了,沛國公府是百年的大家族,姻親關系覆雜,與京城的大戶人家中總是有些許關系。

如此一番想法,我自沒有說出口的道理,不過電光火石間,我理清了愁緒,如敘述家庭瑣事一般,對國公夫人道:“國公夫人毋須如此多禮,本宮身子近來安康,倒是國公夫人最近是精神抖擻,想必是對剛進門的媳婦滿意的很吧。”沛國公夫人共育一兒一女,兒子是沛國公府的世子爺,年輕有為,剛娶妻不久,妻子也是出身貴族,是個典型的大家閨秀,名聲極好,聽聞求娶的人不知凡凡。如此一人,將來想必也是一位極為出色的貴婦。

聽我如此一說,國公夫人臉上的笑意愈發的深了,笑容也愈發真誠:“娘娘說笑了,不過臣婦的確是對媳婦挺滿意的,這次臣婦進宮還是有一事想要求求娘娘。”

還未等國公夫人說完,世芍便就插嘴道:“國公夫人此次要求姐姐的事兒,莫非是關於尤大小姐的吧,國公夫人想的倒是挺好,皇後硬是不肯,您倒是把註意打到了姐姐身上,還真是柿子要找軟的捏啊。”

聽了世芍的話,我眉頭一皺,這話說的也忒不厚道了,就算是要拒絕,也別如此大咧咧地說出去吧,正可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於是心中便對世芍此舉有些不滿,便對忽視了世芍,有些歉意地對沛國公夫人道:“丫頭一向是口無遮攔慣了,姨媽可別介意,只是若是姨媽這次來當真是為了靜嫻表妹,本宮倒是愛莫能助。”

沛國公夫人向來名聲極好,就連皇後都要禮讓她三分,如今被世芍這一諷刺臉色自然是有些僵硬,聽了我的話,臉色好轉了些,卻還是堅持己見:“娘娘也是有孩子的人,臣婦向來最疼愛靜嫻不過,她從小便就是知書達理,是京中閨秀的典範,從未逾越過什麽。可如今為了清河王,茶不思飯不想的,原本多好的一個女兒,卻是硬生生為那清河王折磨成這樣,臣婦如何看得下去。臣婦鬥膽,但請娘娘能成全靜嫻。”

我有怎不同情靜嫻呢,只是世間情愛之事並非三言兩語便能解釋得清楚,你情我願是最好的,但世上多的還是盲婚啞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國公夫人話至此處,我也只能道:“本宮不能保證這事兒一定能成,本宮會盡力一試。”

國公夫人聽了並未是十分喜悅,許是皇後這敷衍的話說了多次,她見目的已到,便稱家中有事,又不顧我的阻攔,硬送了我根百年人參 ,這才告退。

直到沛國公夫人跪安後,世芍才把手中一直把玩著的茶杯重重的擱到桌上,有些惱怒:“姐姐,你何須答應姨媽?六哥的性子你我又都不是不知道,是出了名的瀟灑王爺,就算是皇上也甭想管他。你既是答應了姨媽的話,便就得做到,皇後可以言而無信,因為她是皇後,是一國之母,沒有人可以對她不敬。可姐姐只是一個妃子,一個沒有家世背景的妃子,一個妃子若是不得寵,連宮女太監之流都可以給擺臉色,站得越高,跌的越慘,姐姐又豈會不知道這個道理?”

我有些詫異,卻也是欣慰極了,世芍終於是長大了,看事物也不再是那麽膚淺了,只是世芍說的話我怎會不知道?我甚至知道的比她還多,因為這事兒我曾經經歷過,這可以算是我一生中最低谷的時期。

話雖如此,我一邊打量著姨媽硬送給我的人參,一邊有些無奈地說:“姨媽之舉明著是想要成全你靜嫻表姐的一片癡心,暗著就是借和六弟結親,提高尤家的地位,沛國公已然年老,大不如前世子雖是年輕有為,可畢竟還是老不如老的辣,若是國公駕鶴西去,沛國公府只會成為一個空架子,中看不中用罷了。可若是沛國公府的女兒成了王妃,那地位可就大大不同了,那是正正緊緊的皇親國戚,就是旁人看著清河王的面子,也不得不禮讓沛國公府幾步。”

我示意靈芝把人參裝回錦盒裏,再吩咐素心去庫房裏取幾匹今年進貢來的蜀錦和外域進貢的瑪瑙珠子。見世芍一副不解的樣子,我解釋道:“靜嫻表妹這個忙我是幫定了,至於怎麽做,世芍你就不用太過操心了,姐姐自有分寸。至於那瑪瑙珠子和蜀錦,勞煩我們的平陽王妃跑個腿,把這些東西全都給沛國公夫人,說起來就是禮尚往來,再給國公夫人陪個不是,說你方才的舉動是無心的,不過是過於關心姐姐。”

我如此一番話說了下來,世芍自是知曉了我的意思,笑著應了這事,便就打道回府了。想到接下來還要為靜嫻表妹籌謀,我因生瀧兒而落下了的頭疼病卻又是犯了。靈芝替我輕揉著太陽穴,有些心疼道:“娘娘又何必如此費心呢?”靈芝也是我的貼身侍女,只是我從前總嫌她少言寡語,不及頌芝那樣善解人意,可自頌芝一事,我才漸漸發覺了靈芝的好,於是她便成了宓秀宮的掌事宮女。聽了靈芝的話,我只是一笑置之。姨媽出手果真是闊綽,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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